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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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網絡沒有中斷, 通訊沒有中斷，網絡上開始爆發性的傳播跳樓女屍，只要看到的人就會出現新的女屍。
它就像是網絡病毒一樣傳播開來。
人往往都是欺軟怕硬的, 看沈雲哲這麽強硬再也沒有敢拍照，大多都悄悄退後, 沈雲哲看著面前被他困在地上的女屍, 把手機放在耳邊。
“喬主任？怎麽樣？想到處理辦法了嗎？”
“沒有，但大概已經找到游戲場了。”喬冬看著手裏的資料，“這也是一個游戲場的詭異物侵蝕, 游戲場的名字叫……”
喬冬皺眉, 或許是覺得不舒服，他停頓了兩秒鐘之後才繼續開口, “叫《栽種》。”
“栽種？”沈雲哲沒想到竟然會是一個這麽明朗的名字。
“對。”喬冬也有點心理不適, “這個游戲場只有一個玩家活著出來, 我們當時也只根據這一個玩家進行了記錄, 很快這個玩家就死在下一場游戲，所以只有這麽一點資料。”
“存活玩家說：在游戲的開局，他們需要種下一顆頭顱, 沒錯，真的就是種一顆頭。”
“把一具跳樓自殺的女屍頭顱埋葬，然後澆水施肥，等到第二天就會有樹苗長出來，很快樹苗會長成大樹，樹上就會慢慢的長出埋下去的女屍，他們需要滿足樹上女屍的要求, 否則就會被掛上樹替代女屍。”
“將女屍養成後，玩家就可以離開游戲場回到現實。”
沈雲哲沈默, 片刻後才說：“……難不成要把這具女屍埋了才行？”
“最好不要，種植是游戲場的流程，我擔心要是真的按照游戲場流程來，到時候女屍的數量會進一步擴大。”喬冬皺眉，他摁著自己的太陽穴，感覺頭炸裂一般的疼，“總之，可能是因為數量很大，女屍的攻擊力並不強，你可以試著用火燒，多燒一會兒。”
“只要變成骨灰，它就沒辦法動了。”
沈雲哲看著被自己燒焦的屍體，“除了火葬場上哪裏找這麽大這麽高溫的火？”
“也是啊，再堅持一下，警察和消防們都出動了。”喬冬說：“很快會有人去接手。”
說完喬冬掛斷了電話，沈雲哲也聽到了車子的聲音，幾個人匆忙跑過來，手裏帶著沈雲哲從來沒見過的武器，這是之前駐紮在沈雲哲小區周圍的人，一開始是為了防止組織搞事，現在處理這種事也正好。
把現場交給專業人員，沈雲哲又看了一眼還坐在地上撒潑打滾說要去醫院還要求沈雲哲賠手機的人。
“還有這個人。”沈雲哲說：“傳播照片，最好現在就帶走。”
那幾個官方成員對視一眼，接著分出兩個人走到那人面前。
“餵！你們在幹嘛？！我可是受害者！”
“我是受害者！他打了我！他還砸了我手機！”
“你們應該抓他！”
沈雲哲看著他被帶走，接著看向身後圍觀的人，“拍了照片的立刻刪掉，這東西能待在你們手機裏，和驚喜彩蛋是同樣的，發到哪裏哪裏有怪物，傳播出去的你們也會進游戲場。”
“一個都落不下。”
眾人臉色瞬間難看，有幾個人迅速開始刪照片，還有一個臉色慘白的想問沈雲哲已經發出去的怎麽辦。
沈雲哲沒有理他，轉身就走了，讓他們害怕去吧。
沒有人願意進游戲場，誰都想好好活著。
在消息洩露玩家也在分享消息的情況下，他們每個人都知道游戲場是有多可怕，別忘了就在幾天前，那是失蹤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的親人連屍體都找不到。
警察們迅速接手屍體出現的小區，並對小區的屍體進行了處理，大多都在當天被控制住。
只能說因為數量龐大，這些屍體沒有游戲場的強度，和普通人的攻擊力差不多，主要就是足夠嚇人。
沈雲哲拿著手機往外走，他上了最高層的樓。
按照喬冬的說法，這個游戲場最開始是要種下一顆頭顱，頭顱緩慢長成一棵大樹，大樹上孕育著女屍，沈雲哲在最高處眺望，心想會不會看到一顆屍體樹呢？
就在這時，沈雲哲聽到手機鈴聲響起，沈雲哲沒有看來電人直接接起來。
“餵？”
“是我。”李一倫聲音氣喘籲籲，像是在奔跑，“你還在家裏？”
“在。”
“現在出來，從你家做八路公交一路往東，大概在七站後能看到一座小山，下車等我。”李一倫這麽說。
沈雲哲沈默了，“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今天是除夕，公交車不上班。”
“那就打車，或者讓官方送你，總之趕緊過去！”李一倫說：“我看到了！”
“看到了什麽？”
“有個人，殺了自己的女友。”李一倫皺眉，聲音裏帶著崩潰，“他分屍砍了女友的頭埋在那裏，昨天下了雨，他埋頭的地方就長出了一顆小樹苗，很快樹苗長大成大樹，大樹上掛著他女友的屍體。”
“密密麻麻全都是屍體！”
靠……
沈雲哲迅速下樓，沖出小區的時候恰好看到官方的那幾個人正準備走。
沈雲哲直接拉開車門鉆進去，在那幾個人茫然的眼神裏讓他們送自己去剛才李一倫說的那個位置，他們對視一眼，最後兩個人迅速開車送沈雲哲過去，另外的人通知了官方高層。
在車裏開動的時候，沈雲哲還在和李一倫通話。
“你是怎麽看到的？你小區裏也出現了屍體？”
“不只是出現了屍體，我住的地方恰好就有這個埋屍的男人。”李一倫皺眉，“他不知道從哪裏聽說我是算命的，就來找我算命，我一看他就覺得不對勁，然後就有屍體跳樓，他轉頭看的時候臉色跟鬼一樣。”
“當然跟鬼一樣，因為跳下去的女屍和他殺死的女朋友一模一樣。”
“你現在在哪裏？我在官方的車上，我讓他們去接你。”沈雲哲問。
李一倫迅速報了地址，車輛轉了個彎，除夕當天路上根本沒有幾輛車，車很快就找到了在路上走的李一倫，上了車後李一倫精確的確定位置，這幾個官方人員也明白事情的輕重緩急，一個認真開車，另一個和上面匯報並要求加派人手。
很快他們就到了地方，沈雲哲下了車，他幾乎是驚訝的看著面前的大樹。
那是一棵看到後就很難忘記的樹。
樹有五層樓那麽高，枝葉繁茂，但是這棵樹的周圍被一層粘稠的像是蜘蛛網一樣的東西包裹著，在這些粘稠的網裏，一個個頭顱像是果實一樣結在樹上，有的已經長出了肢體，有的還是頭顱。
在看到有人來後，樹上的所有屍體發出尖銳的哭喊聲。
在哭喊聲音裏，沈雲哲還聽到了嬉笑聲。
沈雲哲捂住耳朵仔細辨認，發現那些發出哭喊聲的是還沒有長完全的屍體，快要落地的屍體會發出笑聲。
過於驚悚。
“這什麽東西。”跟著一起來的官方成員臉色難看的看著這棵樹。
“這才是那些屍體的本體。”李一倫看著這棵樹，“想辦法處理掉這棵樹，說不定城市裏那些亂七八糟的屍體就能消失。”
官方成員精神一振，“真的？！”
“只是概率，你知道概率是什麽意思嗎？我是算命的，只能給你一個可能性。”李一倫說：“先把這些蛛網一樣的玩意兒搞掉，接著把樹砍了，樹根也要挖了，把最下面的頭給挖出來，最好把這顆頭和殺了她的男人塞一起燒。”
沈雲哲好奇，“這樣可以緩解女屍的怨氣？”
“這樣可以緩解我的怨氣。”李一倫理直氣壯，一介酷男被氣的炸毛，“媽的，什麽時候了還敢殺人埋屍。”
這怨氣讓官方成員抖了一下，他們迅速開始往上匯報，不一會兒就來了一輛直升機，沈雲哲和李一倫被請走，直升機往樹上撒了一些藥劑，下一刻就是火焰，轟的一聲，整棵樹都在燃燒。
蛛網和樹木被燒的咯吱咯吱響，就算是距離很遠他們都聽到了樹上傳來的慘叫聲。
等火焰燒幹凈已經過了兩個小時，直升機又灑了水，他們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已經被燒成焦炭的樹幹，早就準備好的專業人員立刻帶上裝備開始挖樹根，在奮力的挖掘後，他們終於挖到一顆頭顱。
女性的頭已經腐爛了，但它卻還活著，在被挖出來的時候它張開嘴，發出嬰孩一樣的哭泣聲。
沒有人在看到這種現場後還會不手抖，他們幾乎是顫抖著把頭顱搬出來，放到特質的玻璃箱子裏，接著迅速帶著玻璃箱子往指定的地方趕，甚至非常盡職盡責的參考了李一倫的方法，把殺人的男友抓住塞在同一個地方等著。
之後怎麽解決就是官方的事情了，沈雲哲和李一倫一直都沒有加入過官方，現在也不會跟過去看。
“這樣應該就沒事了吧。”沈雲哲問李一倫。
“我不知道，其實我一開始叫你來，是想讓你處理的。”李一倫坐在路邊的長椅上，“你那個弟弟不是可以直接傷害到詭異物嗎？如果是他的話，就能徹底處理這顆頭。”
沈雲哲坐在他旁邊，他從口袋裏摸出一盒煙，他點燃煙抽了一口，接著遞給李一倫。
李一倫搖頭，表示不會吸煙。
“我以前也不會吸煙。”沈雲哲說，他看著手中的煙冒出白色的煙氣，“直到上次在列車的時候才會。”
不過與其說沈雲哲會抽煙，不如說他當時同步的同位體很愛抽煙，讓他也學會了。
“現在這種情況哪怕是希望也很難處理。”沈雲哲說：“屍體這麽多，只有找到本體才能直接清理掉，所以很多時候希望更像是一個最後的執行者，但要是非常多的詭異物一起出現就沒辦法了，因為執行者只有他一個。”
李一倫看向沈雲哲，“我也不會一直運氣都這麽好，不能每次都能發現詭異物本體的所在地。”
“對，就是這樣。”沈雲哲吐出一口煙氣，“單憑個人是沒有辦法的，你和我甚至是希望都只是非常渺小的一環，要是真的這麽好處理，也不會所有平行世界都被吞噬殆盡。”
或許沈微就是明白了這一點，所以才會做出那樣的決定。
一個人無法拯救世界，那就讓無數平行世界的努力融為一體，形成一股巨大的力量來和游戲場對抗。
沈雲哲就是那個承載者，也只能由他成為這個承載者。
李一倫仰身靠在椅背上，“我偶爾會看到的命數，不是你嗎？”
他指的是沈雲哲的同位體，李一倫能看到同步時沈雲哲身上的兩種命數，但往往這些命數都是已經終結的，沈雲哲就像是被幽靈附體一樣。
“當然是我。”沈雲哲說：“如果不是我，我又怎麽可能和這些東西和諧共處。”
“不太理解。”李一倫作為一個算命的，實在是無法理解平行世界。
他只是問：“之後的情況還會更糟糕嗎？”
“你是算命的，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李一倫想：自己就真的比其他人看的更清楚？
但除了靈光一閃外，他看到的都是很晦澀難以辨認的場景。
他看到了碩大的聖母像，看到了很多奇怪的東西，看到了在地上爬動的人類和影子，看到官方人員在跑動，甚至看到黃怡華在耗盡全身的血試圖打破什麽東西，卻唯獨沒有看到沈雲哲。
他不知道沈雲哲去了哪裏，卻意外的並不擔心。
……
“怎麽會發展的這麽快？”一邊往家走，沈雲哲一邊自言自語。
【因為直播系統的消失給游戲場造成了重創。】系統回答：【在其他平行世界，這種創傷都不存在，單獨的代號睡眠障礙和單獨的代號侵蝕都無法撼動這種鐵打的秩序，直到你把他們集合在一起。】
【創造了條件的他們打碎了這種禁忌，也同樣讓游戲場感受到了威脅。】
“說來說去這是我的問題？”沈雲哲皺眉，“不是我也有個問題想問，所有平行世界都在二十年前被侵蝕掉，為什麽這裏能堅持到現在？”
【因為有你在。】
“是嗎？”
【你是誕生在游戲場本源的生命體，游戲場不是人，它們更多是一種情緒的趨勢，因為你在，所以他們就默認這個平行世界已經被占據了，直到代號睡眠障礙和代號侵蝕合作搞掉了直播系統。】
【於是它終於發現你叛變了。】
沈雲哲在心底默默翻了個白眼，沒想到自己還能用叛變來形容。
但總之沈雲哲明白了，沈微敢把他偷出來是有很多層原因的，不只是平行世界系統，還因為他被偷過來後有概率讓游戲場侵蝕的速度放緩，得到更多時間來應對游戲場。
所以他就這麽做了，也算是成功了。
走到小區門口時，天色已經晚了，大多數屍體都被官方處理掉，小區內又恢覆了往日的平和，已經有人開始放鞭炮，鞭炮聲劈裏啪啦，像是在驅散每個人心裏的陰霾。
等0點的時候就是新的一年。
沈雲哲雙手插在口袋裏，剛邁腳踏進小區，突然，一道鐘聲響起，這個聲音聽上去莊重又肅穆，沈雲哲在聽到的瞬間就擡起了頭。
因為他聽過這個聲音。
在他從山村離開，山村在所有人眼前消失時，就有這麽一道鐘聲響起。
沈雲哲轉頭看向不遠處的天空，無數人都看著那裏。
一只碩大的手突兀的出現在雲層裏，在傍晚不甚清晰，但那確實是一只碩大的石像手，手細膩又柔美，應該是女性的手。
“不是吧？”沈雲哲呢喃，“這是聖母像的手？”
來的這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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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主任？怎麽樣？想到處理辦法了嗎？”
“沒有，但大概已經找到游戲場了。”喬冬看著手裏的資料，“這也是一個游戲場的詭異物侵蝕, 游戲場的名字叫……”
喬冬皺眉, 或許是覺得不舒服，他停頓了兩秒鐘之後才繼續開口, “叫《栽種》。”
“栽種？”沈雲哲沒想到竟然會是一個這麽明朗的名字。
“對。”喬冬也有點心理不適, “這個游戲場只有一個玩家活著出來, 我們當時也只根據這一個玩家進行了記錄, 很快這個玩家就死在下一場游戲，所以只有這麽一點資料。”
“存活玩家說：在游戲的開局，他們需要種下一顆頭顱, 沒錯，真的就是種一顆頭。”
“把一具跳樓自殺的女屍頭顱埋葬，然後澆水施肥，等到第二天就會有樹苗長出來，很快樹苗會長成大樹，樹上就會慢慢的長出埋下去的女屍，他們需要滿足樹上女屍的要求, 否則就會被掛上樹替代女屍。”
“將女屍養成後，玩家就可以離開游戲場回到現實。”
沈雲哲沈默, 片刻後才說：“……難不成要把這具女屍埋了才行？”
“最好不要，種植是游戲場的流程，我擔心要是真的按照游戲場流程來，到時候女屍的數量會進一步擴大。”喬冬皺眉，他摁著自己的太陽穴，感覺頭炸裂一般的疼，“總之，可能是因為數量很大，女屍的攻擊力並不強，你可以試著用火燒，多燒一會兒。”
“只要變成骨灰，它就沒辦法動了。”
沈雲哲看著被自己燒焦的屍體，“除了火葬場上哪裏找這麽大這麽高溫的火？”
“也是啊，再堅持一下，警察和消防們都出動了。”喬冬說：“很快會有人去接手。”
說完喬冬掛斷了電話，沈雲哲也聽到了車子的聲音，幾個人匆忙跑過來，手裏帶著沈雲哲從來沒見過的武器，這是之前駐紮在沈雲哲小區周圍的人，一開始是為了防止組織搞事，現在處理這種事也正好。
把現場交給專業人員，沈雲哲又看了一眼還坐在地上撒潑打滾說要去醫院還要求沈雲哲賠手機的人。
“還有這個人。”沈雲哲說：“傳播照片，最好現在就帶走。”
那幾個官方成員對視一眼，接著分出兩個人走到那人面前。
“餵！你們在幹嘛？！我可是受害者！”
“我是受害者！他打了我！他還砸了我手機！”
“你們應該抓他！”
沈雲哲看著他被帶走，接著看向身後圍觀的人，“拍了照片的立刻刪掉，這東西能待在你們手機裏，和驚喜彩蛋是同樣的，發到哪裏哪裏有怪物，傳播出去的你們也會進游戲場。”
“一個都落不下。”
眾人臉色瞬間難看，有幾個人迅速開始刪照片，還有一個臉色慘白的想問沈雲哲已經發出去的怎麽辦。
沈雲哲沒有理他，轉身就走了，讓他們害怕去吧。
沒有人願意進游戲場，誰都想好好活著。
在消息洩露玩家也在分享消息的情況下，他們每個人都知道游戲場是有多可怕，別忘了就在幾天前，那是失蹤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的親人連屍體都找不到。
警察們迅速接手屍體出現的小區，並對小區的屍體進行了處理，大多都在當天被控制住。
只能說因為數量龐大，這些屍體沒有游戲場的強度，和普通人的攻擊力差不多，主要就是足夠嚇人。
沈雲哲拿著手機往外走，他上了最高層的樓。
按照喬冬的說法，這個游戲場最開始是要種下一顆頭顱，頭顱緩慢長成一棵大樹，大樹上孕育著女屍，沈雲哲在最高處眺望，心想會不會看到一顆屍體樹呢？
就在這時，沈雲哲聽到手機鈴聲響起，沈雲哲沒有看來電人直接接起來。
“餵？”
“是我。”李一倫聲音氣喘籲籲，像是在奔跑，“你還在家裏？”
“在。”
“現在出來，從你家做八路公交一路往東，大概在七站後能看到一座小山，下車等我。”李一倫這麽說。
沈雲哲沈默了，“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今天是除夕，公交車不上班。”
“那就打車，或者讓官方送你，總之趕緊過去！”李一倫說：“我看到了！”
“看到了什麽？”
“有個人，殺了自己的女友。”李一倫皺眉，聲音裏帶著崩潰，“他分屍砍了女友的頭埋在那裏，昨天下了雨，他埋頭的地方就長出了一顆小樹苗，很快樹苗長大成大樹，大樹上掛著他女友的屍體。”
“密密麻麻全都是屍體！”
靠……
沈雲哲迅速下樓，沖出小區的時候恰好看到官方的那幾個人正準備走。
沈雲哲直接拉開車門鉆進去，在那幾個人茫然的眼神裏讓他們送自己去剛才李一倫說的那個位置，他們對視一眼，最後兩個人迅速開車送沈雲哲過去，另外的人通知了官方高層。
在車裏開動的時候，沈雲哲還在和李一倫通話。
“你是怎麽看到的？你小區裏也出現了屍體？”
“不只是出現了屍體，我住的地方恰好就有這個埋屍的男人。”李一倫皺眉，“他不知道從哪裏聽說我是算命的，就來找我算命，我一看他就覺得不對勁，然後就有屍體跳樓，他轉頭看的時候臉色跟鬼一樣。”
“當然跟鬼一樣，因為跳下去的女屍和他殺死的女朋友一模一樣。”
“你現在在哪裏？我在官方的車上，我讓他們去接你。”沈雲哲問。
李一倫迅速報了地址，車輛轉了個彎，除夕當天路上根本沒有幾輛車，車很快就找到了在路上走的李一倫，上了車後李一倫精確的確定位置，這幾個官方人員也明白事情的輕重緩急，一個認真開車，另一個和上面匯報並要求加派人手。
很快他們就到了地方，沈雲哲下了車，他幾乎是驚訝的看著面前的大樹。
那是一棵看到後就很難忘記的樹。
樹有五層樓那麽高，枝葉繁茂，但是這棵樹的周圍被一層粘稠的像是蜘蛛網一樣的東西包裹著，在這些粘稠的網裏，一個個頭顱像是果實一樣結在樹上，有的已經長出了肢體，有的還是頭顱。
在看到有人來後，樹上的所有屍體發出尖銳的哭喊聲。
在哭喊聲音裏，沈雲哲還聽到了嬉笑聲。
沈雲哲捂住耳朵仔細辨認，發現那些發出哭喊聲的是還沒有長完全的屍體，快要落地的屍體會發出笑聲。
過於驚悚。
“這什麽東西。”跟著一起來的官方成員臉色難看的看著這棵樹。
“這才是那些屍體的本體。”李一倫看著這棵樹，“想辦法處理掉這棵樹，說不定城市裏那些亂七八糟的屍體就能消失。”
官方成員精神一振，“真的？！”
“只是概率，你知道概率是什麽意思嗎？我是算命的，只能給你一個可能性。”李一倫說：“先把這些蛛網一樣的玩意兒搞掉，接著把樹砍了，樹根也要挖了，把最下面的頭給挖出來，最好把這顆頭和殺了她的男人塞一起燒。”
沈雲哲好奇，“這樣可以緩解女屍的怨氣？”
“這樣可以緩解我的怨氣。”李一倫理直氣壯，一介酷男被氣的炸毛，“媽的，什麽時候了還敢殺人埋屍。”
這怨氣讓官方成員抖了一下，他們迅速開始往上匯報，不一會兒就來了一輛直升機，沈雲哲和李一倫被請走，直升機往樹上撒了一些藥劑，下一刻就是火焰，轟的一聲，整棵樹都在燃燒。
蛛網和樹木被燒的咯吱咯吱響，就算是距離很遠他們都聽到了樹上傳來的慘叫聲。
等火焰燒幹凈已經過了兩個小時，直升機又灑了水，他們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已經被燒成焦炭的樹幹，早就準備好的專業人員立刻帶上裝備開始挖樹根，在奮力的挖掘後，他們終於挖到一顆頭顱。
女性的頭已經腐爛了，但它卻還活著，在被挖出來的時候它張開嘴，發出嬰孩一樣的哭泣聲。
沒有人在看到這種現場後還會不手抖，他們幾乎是顫抖著把頭顱搬出來，放到特質的玻璃箱子裏，接著迅速帶著玻璃箱子往指定的地方趕，甚至非常盡職盡責的參考了李一倫的方法，把殺人的男友抓住塞在同一個地方等著。
之後怎麽解決就是官方的事情了，沈雲哲和李一倫一直都沒有加入過官方，現在也不會跟過去看。
“這樣應該就沒事了吧。”沈雲哲問李一倫。
“我不知道，其實我一開始叫你來，是想讓你處理的。”李一倫坐在路邊的長椅上，“你那個弟弟不是可以直接傷害到詭異物嗎？如果是他的話，就能徹底處理這顆頭。”
沈雲哲坐在他旁邊，他從口袋裏摸出一盒煙，他點燃煙抽了一口，接著遞給李一倫。
李一倫搖頭，表示不會吸煙。
“我以前也不會吸煙。”沈雲哲說，他看著手中的煙冒出白色的煙氣，“直到上次在列車的時候才會。”
不過與其說沈雲哲會抽煙，不如說他當時同步的同位體很愛抽煙，讓他也學會了。
“現在這種情況哪怕是希望也很難處理。”沈雲哲說：“屍體這麽多，只有找到本體才能直接清理掉，所以很多時候希望更像是一個最後的執行者，但要是非常多的詭異物一起出現就沒辦法了，因為執行者只有他一個。”
李一倫看向沈雲哲，“我也不會一直運氣都這麽好，不能每次都能發現詭異物本體的所在地。”
“對，就是這樣。”沈雲哲吐出一口煙氣，“單憑個人是沒有辦法的，你和我甚至是希望都只是非常渺小的一環，要是真的這麽好處理，也不會所有平行世界都被吞噬殆盡。”
或許沈微就是明白了這一點，所以才會做出那樣的決定。
一個人無法拯救世界，那就讓無數平行世界的努力融為一體，形成一股巨大的力量來和游戲場對抗。
沈雲哲就是那個承載者，也只能由他成為這個承載者。
李一倫仰身靠在椅背上，“我偶爾會看到的命數，不是你嗎？”
他指的是沈雲哲的同位體，李一倫能看到同步時沈雲哲身上的兩種命數，但往往這些命數都是已經終結的，沈雲哲就像是被幽靈附體一樣。
“當然是我。”沈雲哲說：“如果不是我，我又怎麽可能和這些東西和諧共處。”
“不太理解。”李一倫作為一個算命的，實在是無法理解平行世界。
他只是問：“之後的情況還會更糟糕嗎？”
“你是算命的，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李一倫想：自己就真的比其他人看的更清楚？
但除了靈光一閃外，他看到的都是很晦澀難以辨認的場景。
他看到了碩大的聖母像，看到了很多奇怪的東西，看到了在地上爬動的人類和影子，看到官方人員在跑動，甚至看到黃怡華在耗盡全身的血試圖打破什麽東西，卻唯獨沒有看到沈雲哲。
他不知道沈雲哲去了哪裏，卻意外的並不擔心。
……
“怎麽會發展的這麽快？”一邊往家走，沈雲哲一邊自言自語。
【因為直播系統的消失給游戲場造成了重創。】系統回答：【在其他平行世界，這種創傷都不存在，單獨的代號睡眠障礙和單獨的代號侵蝕都無法撼動這種鐵打的秩序，直到你把他們集合在一起。】
【創造了條件的他們打碎了這種禁忌，也同樣讓游戲場感受到了威脅。】
“說來說去這是我的問題？”沈雲哲皺眉，“不是我也有個問題想問，所有平行世界都在二十年前被侵蝕掉，為什麽這裏能堅持到現在？”
【因為有你在。】
“是嗎？”
【你是誕生在游戲場本源的生命體，游戲場不是人，它們更多是一種情緒的趨勢，因為你在，所以他們就默認這個平行世界已經被占據了，直到代號睡眠障礙和代號侵蝕合作搞掉了直播系統。】
【於是它終於發現你叛變了。】
沈雲哲在心底默默翻了個白眼，沒想到自己還能用叛變來形容。
但總之沈雲哲明白了，沈微敢把他偷出來是有很多層原因的，不只是平行世界系統，還因為他被偷過來後有概率讓游戲場侵蝕的速度放緩，得到更多時間來應對游戲場。
所以他就這麽做了，也算是成功了。
走到小區門口時，天色已經晚了，大多數屍體都被官方處理掉，小區內又恢覆了往日的平和，已經有人開始放鞭炮，鞭炮聲劈裏啪啦，像是在驅散每個人心裏的陰霾。
等0點的時候就是新的一年。
沈雲哲雙手插在口袋裏，剛邁腳踏進小區，突然，一道鐘聲響起，這個聲音聽上去莊重又肅穆，沈雲哲在聽到的瞬間就擡起了頭。
因為他聽過這個聲音。
在他從山村離開，山村在所有人眼前消失時，就有這麽一道鐘聲響起。
沈雲哲轉頭看向不遠處的天空，無數人都看著那裏。
一只碩大的手突兀的出現在雲層裏，在傍晚不甚清晰，但那確實是一只碩大的石像手，手細膩又柔美，應該是女性的手。
“不是吧？”沈雲哲呢喃，“這是聖母像的手？”
來的這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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